2023年11月24日,我作为中国文联选派的侨眷代表,参加第二届中央国家机关归侨侨眷代表大会。刚步入会场,就看到代表席的第一排坐着瞿弦和老师,心中一阵惊喜!瞿老师是朗诵界的名家,被评为中国十大演播家,多次在电视上看到他朗诵或主持的节目,但见到他本人却是第一次。落座后,发现我的座位正好在瞿老师的正后方,真是幸运!参会的都是归侨侨眷,虽然是第一次见面,但共同的身份让大家倍感亲切,所以会前代表们就互相自我介绍,热络地聊起天来。开会间隙,瞿老师递给我一张纸条,我打开一看,上面写着“打开二维码,我扫你微信。”于是忙打开二维码互加了微信。他发来信息:“我是瞿弦和,八十岁的老人。高兴!”并附了联系方式。当他得知我也喜欢朗诵,并是清华校友剧艺社的成员时,便发来他作为评委揭晓“齐越朗诵艺术节”最高奖“齐越奖”的照片,以及在颁奖晚会上和夫人张筠英老师共同朗诵艾青名作《我爱这土地》的合影。照片中,瞿老师和张老师神采飞扬,珠联璧合,展现出一对老艺术家的舞台魅力。我回复他:“您和张老师都是我很喜欢的艺术家,祝您二老艺术之树常青!”他回复:“谢谢!”并发来《北京晚报》将要发表的他写的《那些“奇思妙想”的铃铛》一文。我认真拜读,原来瞿老师有收藏铃铛的爱好,已经收藏了世界各地18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三千多个铃铛。他在文章中写道:“收藏铃铛是既考验眼力又考验体力,既考验心力又考验耐力的事。看着一个个奇思妙想的铃铛,想着一段段意犹未尽的故事,感谢朋友大力支持之余,我也惊叹于大千世界的缤纷色彩。”我感佩于瞿老师多年来在做好本职工作之余,对收藏铃铛这一爱好的投入和执着。刚读完文章,又收到瞿老师的一条信息:“我出了收藏铃铛的画册,等把画册邮寄给你。你给我一个快递地址。”没想到这么大的艺术家竟然一点架子也没有,初次相识就主动提出给我邮寄画册,让我感动不已!在会议分组讨论环节,代表们陆陆续续走到各自的会议室。我步入会议室时,发现椭圆形的大会议桌旁只坐了零星几位代表,大部分代表都坐在外围靠墙的座位上,我正靠着墙边走,忽然听到一声高喊:“李丽,坐这里!”我循声望去,是瞿老师!连忙跑过去。他跟我聊起清华校友剧艺社演出的《雷雨》的事情,正聊着,有几位代表走过来,想让瞿老师给她们签名,瞿老师欣然应允。会议时间快到时,工作人员请坐在靠墙座位的代表们移步到大会议桌旁,并特意过来邀请瞿老师。瞿老师连忙站起来说:“好!我最大的特点就是听话!”逗得大家都笑起来,然后他指着放在座位靠背上的外套对我说:“咱们的外套就放在这里,别拿了。”我点点头。会议开始后,主持人开场介绍了分组讨论的内容和要求,为了怕冷场,主持人说要发挥名人效应,让瞿老师先说,代表们鼓掌欢迎。瞿老师先介绍了自己的归侨身份,原来他出生在印尼的苏门答腊,又表达了自己对讨论内容的意见,总结得很到位,既言简意赅,又言辞诚恳,赢得了代表们热烈的掌声。会议讨论热烈,散会时已经中午12点多了。他提醒我走时别忘了拿放在后排的外套,真是个细心的人!这时又有几位代表过来要和瞿老师合影,瞿老师微笑着与大家一一合影,而后又被代表们簇拥着走出会议室。我收拾东西时发现瞿老师座位上放着一个手机,想必是他落下的,连忙拿起来追上去。看到前方的瞿老师在人群中停下来,似乎在找什么,我赶忙上前把手机递给他。他笑着说:“我提醒你拿外套,自己的手机却忘了。”我说:“您就是这样先人后己。”他哈哈大笑起来。到了餐厅,发现自助餐前已经排起了长队。瞿老师和大家一起排队,还主动给我们分发餐盘,不愧为“先人后己”。正巧遇到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范迪安也过来用餐,俩人似老友重逢,高兴地聊起来。取完餐后,瞿老师发现我没拿酸奶,竟要起身帮我去取。我连忙一把把他摁到座位上。席间,有代表问瞿老师的孩子有没有继承他的衣钵,走文艺之路。瞿老师说他的儿子瞿佳是电视连续剧《红楼梦》中贾宝玉的扮演者欧阳奋强的配音。孙子今年刚刚考取杜克大学,一米九多的小伙子,阳光帅气,多才多艺,并且从小就是学霸,在景山学校学习期间,每年都考第一名,是学校的大队长。女儿也毕业于名校,现在一家金融机构工作。说起孩子们,瞿老师一脸幸福,炯炯有神的眸子更加闪亮了。瞿老师儿女双全,事业有成,孙辈也学有所成,可谓幸福美满,妥妥的人生赢家,令大家艳羡不已。我想,这与瞿老师的家风传承密不可分。瞿老师和张老师是中央戏剧学院的同班同学,同为中国十大演播家,同被中广协授予“70年70人杰出演播家”荣誉。特别值得一提的是,少年时代,俩人都曾代表全国少年儿童向毛泽东主席献花。多年来,夫妇二人活跃在话剧、广播、影视等领域,一起深入生活、朗诵主持、导演策划、担任评委、辅导讲课等,伉俪情深,演绎了有滋有味、多姿多彩的人生。这种浓郁的文化氛围和和睦的家庭环境,为后代的成长成才提供了丰厚的底蕴和滋养。大家问瞿老师长寿的秘诀,他脱口而出:“心态好!”并为大家举例说明:他当了30年的中国煤矿文工团团长,其中的酸甜苦辣不足为外人道,多亏了心态好,才能熬过很多艰难的时刻。他说有一次有个团员因为对某事想不开,拿着绳子跑到他办公室,嚷嚷着要上吊。他连忙予以劝阻,那团员说:“瞿团长你别拦着我!”他说:“我不是要拦你,我是要你等我,我去找根绳子咱俩一起上吊。”那位本来要死要活的团员一听,“噗嗤——”一声笑出声来,摇了摇头说:“遇到你这样的团长,真是没办法!”最后自己拿着绳子走了。俗话说: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。”文工团里几百名演员,大大小小的事情,错综复杂,有些事情处理起来不能依常规,要有策略,懂技巧,瞿老师在团长的岗位上一干就是三十年,没有智慧和谋略是无法胜任的。会议日程紧凑,下午的会议一点就开始了,会前有代表过来邀请他去讲课,瞿老师真是个大忙人啊!会议结束后,我问他怎么回去,他说他开车来的。80岁了还开车,真让人钦佩!我叮嘱他:“您路上开慢点儿,注意安全。”他笑着说:“你让我开快点儿我也快不了!”哈哈,瞿老师真幽默!道别后,望着他远去的背影,我不禁感慨:也许是得益于艺术的滋润、家庭的和美、良好的心态,才让瞿老在耄耋之年仍无任何衰老之态,反而浑身洋溢着年轻人的热情和活力!在他身上,仿佛蕴藏着一枚小太阳,有无穷的能量,散发着光热,让身边的人感受到温暖和力量。会议的第二天是周末,我休息在家,意外收到一个沉甸甸的顺丰快递箱,打开一看,竟是瞿老师邮寄的书,除了他说的《铃铛的世界》,还有他和张老师合写的《朗诵实践谈》《艺溪笔录》等文集、朗诵作品《论语》《黄河》,以及二老结婚40年、50年的纪念影像集《缘》《悦》等,整整8大本。看着满满一大箱书,一股暖流涌上心头,对瞿老师而言,我只不过是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晚辈、一位普通的朗诵爱好者,但他却没有丝毫轻视,没有半点架子,而是信守承诺、以诚相待、无私付出。一位德艺双馨的艺术家的品行,无需多言,在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中,一目了然。瞿老师称自己是“黑哥们儿”,因为在多年深入祖国大江南北的煤矿,为那些“燃烧自己、照亮别人”的煤矿工人慰问演出时,已经和煤矿工人们打成一片,成了哥们儿。矿工出身的诗人周志友在诗歌《黑之歌》中这样写到:“有谁歌唱过黑色?有谁理解黑色?黑色,黑色,凝聚着光,它包含热。雄浑的气质,坚定的性格,光的归宿,七彩的综合。”我想,这首诗,也生动诠释了瞿老师的品格。 编者注:瞿弦和,马来西亚归侨,全国政协委员,中国侨界杰出人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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